“谢谢，师尊。”
风原没有勇气直视那张脸，他低头看着手上的馒头。
说话的语气带着七分尴尬，三分失落，伸手拿过馒头就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去了。
斯秦也意识到了这奇怪的氛围，他看着还立在门内的秦泱连忙招呼了一声，“师尊，我先去学堂了......”
“去吧。”秦泱依然注视着那个离去的少年，眼神中的感情有些复杂。
风原一路快走出了院子，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
站在原地后他又叹了口气，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现在都没有勇气去让自己回想......
“师兄，一个馒头吃不饱，我又给你拿了一个。”
一个软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随后一个白花花的馒头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风原低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小个子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他伸手揉了揉斯秦的脑袋，内心感叹道师弟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治愈的生物。
看透彻了，不就是失个恋......
“风原，你眼睛怎么回事。”
“哭肿的？”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啊？”
几个同门没等风原坐下就开始了嘲讽。
眼睛以是消肿了不少，可是风原心中依然满是心酸。
这时，穿着百花纹的白衫子飘了过来，在他的位置前面顾停坐下了身。
他看着风原这幅败落的样子很是受用，他把手上的书册子丢在了课桌上。
“哟，这是被你家师尊赶出家门了吗？”顾停脸上的笑容相比以往更甚。
风原也看的出来这个家伙是在幸灾乐祸，他却没有什么心思搭理这个家伙。
他把下一趟史学课本展开就趴在了案几上。
顾停看了看那核桃似的眼睛默默闭嘴转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到了下课之时，风原还是趴在案几之上。
顾停路过了他位置三次，最后他转过身子在风原的身边站了住。
“你到底怎么了？”顾停有些担心了起来。
“没怎么。”
风原才不会蠢到把自己这堆事情全部拿出来与这个大嘴巴讲。
他支着手臂从桌上起了身，学堂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顾停站在风原的座位边上，他心中的八卦之魂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熄灭。
风原此时的眼皮也算是消了肿，他打了个哈欠，“去不去放松一下？”
放松？
顾停的眼睛转了转，但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也知道风原这话的意思。
上次这个家伙就想着要去山下的窑子了。
“被抓到可是......”
还没等顾停这话说完，风原就先一把将人的嘴巴堵住了.
“你放心，我知道有条近道，你跟着我下山准不会被发现的。”
“听说新花魁会一种特殊的飘带舞，我们早些过去指不定还能见识一番。”
“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私藏春宫图的事情告诉顾师尊。”
三番话过后，顾停也就只有缴械投降。
“就...就这一次！”
上次被风原拉着偷偷去藏酒的时候，顾停也是说的这四字。
两个人决定好后就胡乱收好了案几上的课本。
绮山下山的石阶路只有正门一条，但是每天都有师兄把守。没有长老师尊门的手信也是没有办法随意下山的。
风原却不同，他早就把这整个绮山玩了个透，后山的山鸡、野兔怎样分布，各家院内的果树何时落果，亦或是红烧、清蒸长溪鱼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风原也是拽着顾停就猫着进了边上正门出口的草垛里。
想要下山除了正门就只有后山的一条崖子路了，虽然他对自己的伸手还是有把握的。
可是现在带着一个顾停就不是一件方便事情了。
没想到他刚钻进草垛就被人拽了一把，整个人直接翻到了草垛外的空地里。
“你干嘛？”风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拽他的人是顾停。
没想到他睁开眼后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小脸。
斯秦板着一张脸，听到他的语气后眼神却有些慌乱的撇开了。
这时候，边上传来了另外的声音。
“在这里干嘛呢？”穿着正室弟子服饰的两个师兄看着蹲在草垛边的两个人。
风原愣了愣，他没有想到今天竟然申时就开始换岗了。
“我和师兄在找玉佩，师尊说早上溜达系在腰上的玉佩掉了。”斯秦这话说的漂亮。
“噢，不要随便出山门。”
很快，换班就结束了。而斯秦拉着风原走到了另一边。
风原左右看了看，他没有想到顾停那个家伙跑的还是挺快，就这么一转眼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师兄，你要下山？”边上的声音却没有刚才撒谎时那么镇静了。
风原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他总不能和这个小孩说自己要下山去逛青楼窑子吧？对于下山这件事情他倒是没有什么执念，可是一旦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
没错，他只是不太想回去院子去尴尬罢了......
斯秦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
“师兄，我陪你一起走。”
“去哪？”
“去哪都可以。”
风原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家伙，他没有想到斯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而他也被斯秦眼中闪过的光给震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真就带着一个小屁孩从山门的墙洞里出了山门。
绮山下是采埕县，夜晚的集市尤为热闹，下了山门两个人肚子也就齐齐叫了起来。
风原揉了揉肚子，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只小钱袋。
他另一只手还是牵着那个小家伙。
斯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集市。
“师兄，那是什么？”
“糖葫芦。”
斯秦看着一个老翁抱着的稻草垛子小声问了一句，他看上去很是喜欢被裹着红色糖汁的山楂球。
“想吃？”
“嗯。”斯秦点了点头。
“真是个孩子。你站这里等着，师兄给你买一串去。”
风原嘴上说着却还是拿着两个铜板就追上了老翁，而等他拿着糖串转身后却发现应该站在街边的人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