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深海渗透

一个小时后，在R局南方基地会议室，见到某科技情报部门、负责深海石油勘查泄密案子的探员：尹卫。这次出海人员的安全审查，也是由他负责的。

尹卫确认了这个事，但目前尚不能最后确认外方渗入人员：“由于我们过去在深海科研方面落后很多，陆续引进了不少海龟博士。刚进来的人，最多就是签个保密合同，他们在国外的真实经历，核实起来有难度，进展也慢。

但在国外收集的资料显示，已经有人将作业点的经纬位置，泄露刊登了。不过这没有太大价值，因为我们事前就要求科研部门，采样工作尽量避免在主区域进行，以防对手提前做出对付我们的方案。

这也坐实了这个项目被盯住、并渗透。是通过科研所，还是一线出海人员，暂时还没搞清楚。

还有两天就出海了，一旦施工位置泄露，导致前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

刘江面色凝重；对于新情况，刚才上面给他的指令不变，仍然是“千方百计、无论如何，必须现在完成这个任务”不变，同时补充指令：“鉴于突发新情况，临时授予刘江参谋相机行事权利。”

“相机行事”，原是古人授予任务执行人最大的处置权利；谁授予的，就代表谁的最大权利；就像古代的尚方宝剑一样。

刘江由此深知肩上责任有多重，有些后果他是担不起的。单就一个用军演掩护的费用成本开销，想到如果砸在自己手上，刘参谋脖子顿时拔凉拔凉的，那是要被众军在心里，手撕千万遍的节奏呀！

尹卫也深感情况严重、责任重大，还有几分对不住刘参谋：“你看，我们是搞商业、科研情报反间谍工作的，这次参与配合执行军事任务的反间谍工作，我们总部命令，全力配合、服从你指挥。现在正式向你报到，请下命令！”

沉默已久的刘江，此时从牙缝里逼出声音道：“好！尹卫同志欢迎加入，请听令！”

在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刘参谋哪次不是身负重压、摸爬滚打走过来的？话又说回来，这次经历的压力也是少有的，应对时间太紧迫。

“尹卫同志，这次随船出海行动！”

“是！”，尹卫回答完毕，又诡异地凑向刘江补充：我已经潜入该船半年了。

“那太好了，现在我们直接从要害部位入手，其它和我们这次行动无关的方面，都暂时撇下不管啦。”

尹卫点头。

“假设敌方渗入，那么唯一目的，就是窃取各投置点的坐标数据。你认为在深海船上，要获取数据的泄漏点可能有哪些？”

尹卫回答：“首先是船上操作人员中，可能有人携带微型卫星定位发射器……”

“这个可以排除，所有人员都裸身换装上船，所有物品都留在岸上，哪怕是一颗很小的佩戴物。”

“那体内埋设物呢？”

“全部过CT扫描，这个可以排除。”

“如果是船体预先被安置定位器？”

“已经用专业设备每方寸检查了三遍。出海期间使用最大功率信号屏蔽设备。”

“那剩下只有驾驶舱的航海坐标仪，和深海下潜定位操作仪了。”

“驾驶舱已由我们接管操作，也可以排除。”

尹卫皱皱眉头，“那只剩下……”。

“对！”，刘江对尹卫专业能力很赞赏，但记下他眉头发生的微小变化。

“排除了其它可能，那我们已经找出要害点，希望这里也没有异常情况。船上人员中有海归吗？”

“应该……没有……”；

刘江停顿了一下，心想：这个回答不太专业，可能有隐情，也记下来……。

“这次出海人员配置、审查过程中，有过一闪念、感到纠结的节点吗？”

“人员配置倒是原班人马，……”，都是行内专业人员，仅几个回合，尹卫对自己的回答，已经感到很尴尬啦。

他心里想：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呀？太强大、太锋利、太敏锐啦！无形之间就给他上了专业心理攻势手段，而且下下都戳中自己要害。

早就听说R局的人，个个誉为人中龙凤，自己还不以为然。因为他尹卫也是专业出身的佼佼者，在他们系统30岁就成为骨干干员，级别和刘江差不太多，也算是人中龙凤。

现在才明白，和人家的人中龙凤相比，别人就是龙凤中的龙凤。如果非要把R局精英定位在人中龙凤的位置，我们最多也就比土鸡强些的火鸡而已；或者就是尾部插上两支野鸡毛的，疑似凤凰。震惊、佩服……

尹卫仅存最后一丝自信，希望刘参谋下面的话，千万不要是太直接地把某人和某事，拧在一起砸向他。那他就只有彻底放弃佩服、直接改扑倒丞服了。

如他所愿，刘江紧接从牙缝挤出声音，一字一句道：

“那么就是说，你潜入深海船就是为了跟踪那个、不是海归但和海归有关联的人咯？

……这个人不会碰巧就是那位深海定位操作手吧？

……而且就是这个人，又因为发生无可非议的偶然，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出海成员？……”

不用等回答，从尹卫逐步崩溃的表情中，什么答案都有了。刘江脸色铁青，怒其不争地盯着尹卫。

“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句话不是牙缝挤出的声音，而是眼神传递过来，尹卫就不可抗拒地接收、明白了。

奇了怪啦，这如果不是传说中的密语传音，那就是具备太空超能力了。这比被拍着桌子挨骂还难受。水泥厂太多，地缝不是随地好找的；很羡慕古书上的成仙之人，能随时化烟遁去。话又说回来，还是不要在古代好：这个煞神有相机行事的尚方宝剑，这种情况下，宝剑可能已经在剑鞘里嘡嘡乱蹦啦。

内心扑倒是必须的，不扑倒不行；就像对自己的人生，不怀疑也都不行了。

面对刘江发声时和不发声时的牙齿，尹卫感到自己被扒得精光，成了透明人儿、玻璃体。是呀，原来自己案子的思路也没错呀，就是对自己缺乏信心，终于没得说出来……。

“深海行动”、“深海石油勘探”，谁会相信，同一个主子、在那么方便的情况下，不会想到就汤下面！

尹卫内心埋怨：火鸡和凤凰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呀？

“1、他叫张彪，22岁，是个少年天才，16岁就读某大学少年班。20岁那年被他父亲送到Y国留学，后沉迷赌博，半年多后欠下巨额赌债，被他父亲打捞回来。打捞期间资料不详，这是一个疑点。在海洋能源研究所，一般海归都是博士级别，张彪是海捞，所以没有归类到海归人员里。”

2、张彪回国后，其父亲将它安排在本单位下属一线单位，从基层做起，重新做人，最后做到了深海定位操作手位置。张彪父亲是这个单位的单位老总。关于他儿子的工作事宜，都是通过他手下人事处长操手；此人在人事问题上，一贯仗势嚣张、霸道，对我们的保密监管掣肘。

3、深海石油勘查项目和你们正在进行的项目，都是高级别机密，我们系统的人员全程参与。所以，回来的资料数据都由我们的人直接管理使用，一直没发生泄密。去年发生第一次泄密事件后，经过反复追查、分析，张彪回来的时间，和工作岗位的偶合，进入我们视线。

4、深海船所有人员都有两套人马，符合海洋作业规范。张彪所在组刚施工回来，正在放休。另一组的深海定位操作手，在上组还在海上的放休期间，被通知参加本系统例常培训。审查人员时，张彪自动替补上去，没有违反规程。这样的安排经常都有，更何况规程就是这样明确写上的，就算有疑虑，都没有理由提出质疑。

5、据我们国外的关系去相关赌场了解的情况，是付了三百万美金才放人的。一个单位老总，就算再溺爱儿子，也是没有这个能力承担的。除非……”

尹卫托底汇报完后，刘江立刻对在场人做出行动命令：

“1、尹卫，立即弄清你们提前招回深海一号指令发出的时间，是在另一位操作手去培训之前、还是之后？

2、立即秘密逮捕该研究所人事处长，审讯。

3、请我局待命的电子特勤小组，立即飞到海舰修理车间深海一号改装现场。”

4、立即向总部发出，行动已泄密的特级警报。并上报总部请求批准，将‘深海行动’派生出的国际间谍案命名为‘蝮蛇行动’，张彪标志为蝮蛇一号。该行动包括‘深海行动’和‘深海石油勘查’两个高保密级别的反间谍案。”

明天一早，大型军演就浩荡登场了。刘江知道，开弓已没有回头箭。虽然是晚一天出发，现在情况发生颠覆性变化，都需要时间、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