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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 秋水望断卿不顾(下)
作者:逝雪   |  字数:4517  |  更新时间:2017-07-17 16:32:51  |  分类:

轻小说

心神不宁的辛夷回到房中,玄参虽然已经安定了下来,但是眉间依然带着忧愁和痛楚,而且坚定地拒绝服药。辛夷看着他眉宇间的绝望,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刀子剜着一样痛。她环顾众人,然后虽然带着一点踌躇但是依然坚定地说:“奴婢斗胆……请……请各位大人暂先在门外等候……奴婢有……有办法让太子殿下服药。”

众人哗然。众所周知太子殿下是出了名的固执,她区区一个宫女,哪怕是经常侍奉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个时候也不是能夸下海口的,当时便有人质疑道:“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太子殿下身体不适,若是你有异心,如何救护得了?”

辛夷急道:“奴婢服侍太子殿下已五年有余,怎敢对太子起相害之心?大人这样说又是什么道理?”几个和辛夷相好的姐妹,这个时候暗中使了几个颜色,几个婢女跪在太医面前请道:“辛夷姐姐服侍太子殿下多年,其中情谊有目共睹,就连皇后娘娘都对辛夷姐姐赞赏有加,想太子殿下的性格脾性辛夷姐姐定是熟悉的了,若说有什么良法也未可知。”

“也是不必……若是诸位大人不放心的话,请站开十步,奴婢有话对太子殿下说,但是只能说与太子殿下一个人听。”辛夷拢了拢鬓角,如此说着便走到玄参的床前,而众人见她如此坚决也是半信半疑地退开。

辛夷温柔地抓着玄参的手,俯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有人托奴婢带一句话,那人说只能说与殿下听——木莲在江口村。如果想去找她的话,就快点好起来。”这句话说得那么轻,轻得就像一片羽毛,但在玄参听来简直就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伤口上,让他的心汩汩流出血来。

“你……你说什么?”玄参反手抓住辛夷的细弱的胳膊,他瞪圆了眼睛,眼里带着空洞的绝望中不可思议而惊奇的神色。他的力气很大,辛夷吃痛,不由得流下泪来。辛夷咬着唇,却是不肯再说第二遍。

他干裂的嘴唇,他苍白的面容,离她是那么的近,但是他的表情不是温情款款,而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想要吃了她一般的可怕表情。她的手被他紧紧攥着,他似乎没有觉得那是她的手,他用力地攥着仿佛要把她的骨头碾碎一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玄参几乎是吼出声来,旁人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太子殿下,各人惊慌失措,一时间屋里所有人跪了下来,嘴里呼着“太子殿下息怒”。

“奴婢……奴婢只说一次……吃不吃药,全凭太子殿下的意思。”辛夷不肯呼痛,只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流出血来。看见她唇上的一抹鲜红,他似乎稍微冷静了下来,松开了辛夷的手。

“如你骗我,便按欺君之罪论处。”他放开辛夷,眼神里的冷然让辛夷不由得从心底里升起一种寒意。

“备马。今晚我要去江口村。”玄参冷冷下令道,辛夷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太子殿下。一直以来他都是温文尔雅的,一直他都是温柔的,可是他今天却为了一句和那个叫木莲的女子有关的话,甚至不惜把她置于死地!她的心碎成了齑粉,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魂在何处,她的心也许已经伤得麻木了吧,也许已经没有感觉了吧,但是疼痛,却还是铺天盖地地袭来,从她被他攥住的手腕到她的心房,到她的灵魂的最深处。

“太子殿下的身体不适宜出城……”

“闭嘴!我说今晚我要去江口村!而且,谁也不要跟来!”玄参怒喝着打断了太医的话,老太医被吓得一颤,连忙跪在地上磕头不迭。

一时间屋内无人敢作声,所有人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心中暗自疑惑辛夷到底跟玄参说了什么。“还在干什么?去备马啊!”玄参瞥了众人一眼,怒道。他的声音犹是嘶哑的,面色潮红,一看就是带病之人。众人立即退了出去,唯恐这宛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太子一个想不开把他们的脑袋直接卸了。

众人退尽,屋里只剩下玄参和辛夷。玄参阖上眼,感觉头痛欲裂。一天一夜的高烧带来无数的梦魇,他梦见他心爱的那个白衣少女,在莲花池畔静静地坐着,莲花盛放却比不上她的绝美容颜。她那么安静,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不属于人间,好像他一出口就会打破这种宁静就会烟消云散一般。她淡淡地望着他,眼中没有半点风月之情,眼光就像天际一抹飘忽的云,而他一瞬间感到揪心的恐慌,忽然间整个世界像被撕裂一般,她和漫天的莲花就这么一起湮没,变成无边无际的可怕黑暗。他在梦中大喊大叫,可是那个他心爱的少女就像一缕轻烟就此不见,一直到她消失,她都是用那种云淡风轻的眼神注视着他。那种爱到没有着落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几欲死去,他在梦中无数次地呼唤她的名字,她却不再出现。他亦梦见转身而去的她,他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无法追上去,他的喉咙像堵住了一般吐不出她的名字,他看见青面獠牙的无常鬼架着她离开但是他却无能为力,而她,也似没有丝毫留恋一般,没有回过一次头。

而如今,有人告诉他,她还活着?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她的父亲亲口告诉他,木莲已经死了,而木笔那老泪纵横的痛苦表情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种痛失爱女的伤彻又怎么可能是作伪的呢?他知道多半是有人设下圈套引他入内,但是反正他也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不如去赌上一赌。更何况以木莲做饵,便是通天的赔率,他也会迎难而上。

这么想着,他睁开眼睛,太阳处还是突突跳着的疼痛。他原本绝望如死灰的眼燃起了一点殷切的希望。是啊,无论多么微小,能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他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假使真的是敌国的圈套,他也心甘情愿。

是夜月明。子苓白衣一袭,已经打点好了包裹。

她决定,连夜离开苁蓉和决明。

她曾许苁蓉同生共死,然而她心里苦涩知晓这并不公平。她看出来苁蓉害怕都城里的某个人,或是某一群人。苁蓉打着手势坚持要离开这一带,她甚至于想要径直北上去那极寒的地段。无论子苓怎么追问苁蓉都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子苓更加坚信了定是要有人找她寻仇而苁蓉不愿让她独自面对。

若是只有苁蓉一人,若苁蓉一再坚持,子苓也许并不会拒绝,若是两人义同金兰,一再推却只会显得瞧对方不起。但是如今有了决明,而在决明听说苁蓉想和子苓一同北上的时候神色黯然,因为决明家中有七旬老母卧病在床,父亲身体也不好,家庭困苦难以为继,纵然决明千百个想与苁蓉远走高飞也是不能,就这么分别又是万般不舍,心里亦是彷徨未决。子苓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对苦命恋人因她受这种煎熬?更何况她身份未明,而苁蓉又不肯透露关于她的事情,如果有人滋扰,她未必能够保全苁蓉和决明,苁蓉待她如此情深意重,她又怎能看着他们涉险?如今看见苁蓉已有归宿,她也好放心去寻自己的身世,因苁蓉表示不识字,她画了一幅图留给苁蓉和决明。她本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一张画虽无半个字,却是惟妙惟肖,大意是她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和记忆,如果遇上自己仇家也好探寻一番,让他们不必担心,待她查明真相后便归来与他们相会,并祝他们幸福一生。

留下大部分的银两给苁蓉,带了一小部分银子在身上,子苓蹑足而出。她轻功高强,出门时毫无声息,熟睡中的苁蓉和决明并不知情。她想既然已经夜半,不便再去打扰店家,也就不去买马,心想徒步走到下一个城镇再购置必需物品。

走出房门,如水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白色的衣裙衬出她出尘的美意。她疾步向村口奔去,她不想惊醒苁蓉和决明,若是他们知道她就这么走了,定是要拦阻她的。她的确是对他们有愧的。她负了他们对她的一片义气,但是她若是自私地带着他们走了,她也会被内疚折磨。一向波澜不惊的心绪起了波浪,她猛抬头时竟看见一辆马车沿着大道向她这边驶过来。惊讶于这个时辰居然还会有马车来这个偏僻的山村,她只是移步到道侧等着马车驶过。

玄参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停跳了。

就在他掀开布幔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什么啊!

那一个超凡如仙子的身影,那一个他魂牵梦萦的身影,那白衣飘飘的美人,月光洒在她那如画的脸庞上,把她的脸照得清清楚楚。那么熟悉的眉眼,那是他在梦中声嘶力竭呼唤的人儿啊!

“木莲……木莲!”甚至都来不及等到马车停住,他想冲出车外去抓住她,可是脚下一软,没有站稳,摔在车中。而他的声带也因连日的高烧而坏掉了,他呼唤的声音是那么细微,几不可闻。为他赶车的辛夷见到此景不由勒住了马,回身去看玄参的情况。

她看见一个夜奔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跑得那么快,仿佛在逃避什么东西,脚下轻飘飘的好像浮在空中一般,就如同那是一个魅影。木莲?她就是木莲吗?月光下辛夷看清了子苓的面容,也不由得呆了一呆。

倾国倾城。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饶是她自己自负美貌,她在面前这个白衣女子身边,也不过一个是渺小的星尘一个是光华万丈的皎月罢了。若是这样貌美的女子,自己确实是绝无胜算的。她沮丧地想,心又是抽痛。

子苓发觉马车停了下来,她这才发现赶车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比苁蓉还美上几分,面容中带着一点愁绪,更显得惹人怜惜。而车内似乎传来窸窣的衣物摩擦和呻吟交织成的声音,似是车内有带病之人。子苓此番逃离,自不想多生瓜葛,只是觉得车内那人痛苦非常地唤着一个名字,其中情切直教她都于心不忍。

木莲。子苓在心中暗暗咀嚼这个名字。听名字仿佛是个女子,大概是车里的那男子思恋的对象吧。她这样想着,虽然在这里多耽工夫无益,但她在和马车上的女子错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而就在她跑过去的时候玄参刚好拉开马车的帷幔,她看见玄参的脸,不由得一惊。那是一张病态的面容,混合着病态和疲惫,却能看出生病之前他是一个美男子,消瘦的脸颊和高高的颧骨,无神的眼中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绝望,而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从绝望到了狂喜,这种瞬间的转变令她有种恐惧感,仿佛那种狂喜要把她吞没一般。

“木莲!”他唤了她一声,伸手去抓她的衣角,这一使力,加上之前重病体力不支,竟当场昏迷过去。子苓一惊,眼见那衣着雍容华贵的男子摔下车来,她若是让开他定要摔在地上,本能地手上发力把他扶住,惊觉触感火热,那男子体温甚高。她心道这男子痴情之至,许是心上人离他而去他出门来寻,却丝毫不曾想那个心上人正是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失忆以前的名字就是子苓,而且也得到了苁蓉的肯定,这会儿怎会把木莲这个陌生的名字和自己联系起来呢?

她觉得那男子不易,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痴情,不知不觉地用了龙族的法术为他降了体表的温度。她手法极快,和辛夷之间还隔着玄参,所以辛夷并未发觉,她把玄参扶上车,见辛夷仍是盯着自己不放,便笑笑说:“这位公子偶感风寒,不适宜夜间行路,还是请回吧。”

辛夷见了子苓的笑又是一阵迷惘,那么淡那么柔的微笑,就像高天挂着一缕云的阳光,飘渺但是温暖,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你……你是木莲?”辛夷不知说什么好,呆呆地问。

“木莲不是……适才这位公子呼唤的人吗?我叫子苓。”子苓对于辛夷忽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不由得反问道。

“你……你果真不是木莲?”辛夷眼光闪了闪,道,“实在抱歉……我也不知道殿……我家公子要找的那个木莲姑娘的模样,适才我见他情状,我还以为你……以为你就是……”

“想必是你家公子高烧之下出现了幻觉把我错认为故人了吧……许是那个木莲姑娘也喜穿白衣也说不定。”子苓叹道,“你家公子的病并不严重,但要好生休息,这般连夜赶路,对他的病恐怕大大无益。子苓有事先行一步,就此告辞。”

生怕这般响动吵醒了其他人,她不便多耽搁,话既至此,也不再多言,她径直向村口奔去。而辛夷默默望着子苓远去的身姿,心中犹是惊讶于世上竟有这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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