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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东方快车谋杀案
作者:盛文林   |  字数:5153  |  更新时间:2016-07-14 10:00:57  |  分类:

儿童教育

东方快车谋杀案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东方快车,正在横跨欧洲的铁道线上隆隆前进。在一节卧铺车厢里,除了乘务员彼埃尔以外,比利时私家侦探波瓦洛、列车主任布克、大富翁雷切特还有他的秘书、仆人等12位乘客,都各住一个包房。

这天清晨,白雪茫茫,东方快车仍像昨晚一样,被雪封住了,停在铁路上无法前进。

这时,雷切特的仆人——衣履整洁的贝德斯,托着一只盘子在敲雷切特的房门:“老爷,我是贝德斯。您该吃药啦。”

房内没有动静,他继续敲门。敲门声惊动了住在附近房内的侦探波瓦洛和列车员彼埃尔。彼埃尔在波瓦洛和贝德斯的目睹下,用备用的万能钥匙把门打开,里面还扣着链条。

彼埃尔打断链条,三人闯进房内,只见雷切特双目圆睁倒在床上,毛毯整齐地盖在腭下,嘴角旁留有血迹。

贝德斯惊恐不已,一声惊叫,盘中的药品全都散落在地上。

波瓦洛忙说:“别去碰他,快去叫列车主任布克和那位医生来。”

波瓦洛出于侦探的本能,对案发现场仔细打量了一下:雷切特的床边小桌上,放着一只烟灰缸,里面有吸剩的雪茄和烧糊的纸片。桌上还放着水瓶、玻璃杯和药瓶。

这时,布克和医生来了,医生蹲在床前检查雷切特的瞳孔。瞳孔已完全散开,看来是服了什么毒药致死。医生指指枕边的玻璃杯,闻到了一种鹿子草的味道,但是鹿子草本身没有毒,怕是加进了一些其他东西。

医生得到了布克的同意,又揭开了雷切特身上的毯子,发现在死者的胸部附近有几处渗血,仔细一查,发现有12道伤口。在死者的睡衣口袋里,医生发现有东西。侦探小心翼翼地从死者睡衣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只怀表,然后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把表放在上面。据医生判断,雷切特的死亡时间,是午夜12点到凌晨2点之间。

列车主任布克和侦探波瓦洛是好朋友,这个差使自然要落到波瓦洛的头上了。

布克对波瓦洛说:“如果让警察来办这个案子,那么所有的乘客都要被盘查,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我的意见是,请你来破这桩案子。要在列车到达布罗德的时候,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然后报告给警察。”

波瓦洛陷入了沉思。

昨天在餐厅用餐的时候,雷切特曾与他打过招呼,谈过话。原来雷切特是个很有钱又很有地位的实业家,现在退休了。这次带着他的秘书和仆人,乘东方快车出门旅行。他久仰波瓦洛的大名,知道他是个精明能干的私人侦探,于是很诚恳地要求侦探帮助他马上处理一件事。因为他在职时,有不少仇人,至今还经常收到恐吓信,以至在这东方快车上,他总感到自己的生命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死亡的威胁。所以他的口袋里一直放着一支小型手枪,睡觉的时候就把手枪放在枕头底下,精神一直处在极其紧张的状况之下。因此他想以15000美元的酬金,请侦探为他解难。

不料,波瓦洛对这种事没有兴趣,当面就谢绝了。没想到,当天夜里,雷切特就真的被杀害了。

侦探想到这里,心里感到很内疚。

波瓦洛竭力回忆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昨天夜里,波瓦洛已经熟睡,突然被一个男人的既像呻吟又像喊叫的声音惊醒。他连忙坐起来打开枕边的电灯。这时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波瓦洛马上下床,打开房门向过道张望,只见列车员敲的是波瓦洛隔壁的10号房门。房里传出用法语回答的声音:“没什么,在做梦。”过了一会,又一个声音,把波瓦洛第二次从梦中惊醒,他推开房门向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右边过道上有一个扭着臀部走路像是女人的背影,头上缠着布,披着一件绣有龙的绯红色晨衣,她究竟是谁呢?

这个时候是旅游淡季。波瓦洛从一份全体卧铺乘客的名单和车厢平面图上得知,在另一节普通卧铺车厢里,只有布克和医生两人,看来问题是出在他们这节豪华车厢里了,凶手也可能就在他们中间。波瓦洛就在靠近普通卧铺的那节餐车里设了个临时调查办公室,开始调查和取证。

旅客们都不安地在车厢里嚷嚷着,对波瓦洛的调查表示惊讶。

波瓦洛首先找了雷切特的秘书麦奎恩。

据麦奎恩反映:他是在一年以前认识雷切特的。他不懂外语,麦奎恩就当了他的翻译,陪着他一起到处旅行。但他并不知道雷切特是美国什么地方的人,只是感觉到他离开美国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事情。他把两封匿名信交给侦探。侦探一看,信都是寄给雷切特的。一封信上写着:我将杀死杀人者。另一封信上说:做好死的准备吧。

据秘书说,另外还有恐吓信,可雷切特没有给他看就烧掉了。

这时,医生送来了验尸报告:死者胸部共被戳了12刀,五刀很深,其中3刀是致命伤,其他都很浅,有两处只是擦破一点皮。侦探想:这伤口说明了什么呢?也许是两人共同干的,一个力气大,一个力气小。雷切特因为药物的作用,既不能喊叫也不能抵抗,这一点,从雷切特不能从枕头下取出小型手枪来看,就能证明。

侦探一面进行分析,一面又仔细回忆观察现场的情景:烟灰缸边上,有两根不一样的火柴棍……雪茄烟蒂……烟斗的通条……

医生又递给侦探一条白手绢,上面有个大写字母H。

侦探判断,这个“H”,可能是代表教名,也可能代表绰号或者通用名,这需要看完护照后再说。

接着,侦探又对烟灰缸里烧焦的纸片发生了兴趣。他点着了酒精灯,小心翼翼地把烧糊的纸片放在一个铁丝圈上,然后再把另一个铁丝固定在上面,使纸片不致散落。两个铁丝圈的顶端都开有圆孔,夹在中间的纸片有一部分露在圆孔外面。他把夹好的两个铁丝圈轻轻地放在酒精灯上,注意观察。

果然,焦纸片上出现烧红的字母:AISYARMS。烧红时显露出的字迹不一会就在火焰中消失了,可侦探却很高兴,他说:“我知道雷切特的真实姓名了,也知道他为什么非要离开美国不可的缘故了。”

波瓦洛在房里问布克:“你还记得阿姆斯特朗案件吗?”

“当然记得,这是当时轰动美国的一桩绑架幼女案。”布克说,“那女孩后来被杀害了,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小戴西。”

“对了,叫小戴西。阿姆斯特朗。”波瓦洛看着笔记本,读着字母,“AI……SY……还有ARMS……”

布克惊讶地问:“难道雷切特就是犯人?”

“不是的。”波瓦洛说,“犯人已经被捕并被判处死刑。可是,他的背后还有策划者。他怕报复,起先不肯说,一直到执行死刑的那天才说出来。那个幕后人物携带赎金逃走了。”

他的名字叫卡赛悌。他的罪行很大,除了杀害小戴西,还有已经怀孕的小戴西的母亲阿姆斯特朗夫人,因为发现爱女已死,受了刺激流产,不久也死去了;小戴西的父亲阿姆斯特朗上校是一位勇敢的人,可是受不了现实的折磨自杀了;还有伺候夫人的那个保姆,由于蒙受不白之冤,从寝室里跳窗自杀。一共死了五个人。

根据侦探的判断,雷切特无疑就是卡赛悌。现在,这位终于也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死了,这是罪有应得。但是作为侦探,不管怎么说,总得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呀!

现在,波瓦洛还得找这车厢里的其他乘客去取证,寻找破案的线索。

他从列车员那里了解到,列车员在深夜,也看到过一个穿着绯红色绣有龙花样晨衣的女人,在车厢过道上走过,那时是午夜12点半刚过一点。听到雷切特按的铃声,列车员就去他房间,敲了一下门,听到雷切特说:“没什么,在做梦。”接着又有别的客人按铃,他就离开了,去了另一个房间。

布克觉得列车员非常可疑,因为他有每个房间的万用钥匙。波瓦洛笑了笑,就让列车员再把雷切特的秘书麦奎恩找来。

侦探对秘书说:“我已经弄清你家主人的本来面目了,雷切特不是他的真名,真名叫卡赛悌,你知道吗?”

麦奎恩吃了一惊:“本来面目?卡赛悌?”

波瓦洛又说:“他是绑架并杀害小戴西的主谋。你一直不知道吗?”

“不知道。”麦奎恩说,“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把自己这只给他打过信件的右手砍掉啦,然后用这只左手把他杀死。”

谈话就到这里结束了。侦探心里明白,他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布克说:“这家伙是凶手,他的话等于招供了。”

“先别下结论。”波瓦洛说,“还是再听听死者的仆人贝德斯说的情况吧。”

贝德斯说:“我昨夜端着摆有玻璃杯和安眠剂的托盘来到雷切特的房间时,他在卧铺上半躺半坐,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他问我这纸片是谁放在这儿的,我说不知道。当我问他是什么东西时,他说,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之后,我就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书了,直到凌晨4点才睡着。”

贝德斯是通过纽约职业介绍所介绍给雷切特当仆人的,以前他在苏格兰的一个部队里工作。

当波瓦洛告诉他,雷切特就是杀害幼女小戴西的元凶,问他有什么想法时,他说:“我想,东家总要求我们这些受雇佣的人身世清白,而东家对他自己的身世,从不向我们提一个字!”

波瓦洛听到这儿,心里更亮堂了。

死者的仆人走了,布克又说:“这家伙是凶手,因为他接近雷切特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多。”

侦探又问赫伯德太太:“您的隔壁就是雷切特的房间,您从钥匙孔里见到了什么吗?”

“没有。”她说,“不过,我捡到个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

她从手提包里捡出一个乘务员制服上的纽扣,说是今天早晨,在她的一本杂志上看到的。

波瓦洛对她提供的线索表示满意。

波瓦洛询问了这个车厢里所有的乘客,几乎都是说自己与这个凶杀案没有任何牵连,而且都不在现场。

这可把布克急坏了。他觉得这些人都是凶杀案的嫌疑犯,可对谁也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这个案怎么破呢?

而波瓦洛却胸有成竹,他把所有的乘客都叫来,集中在餐厅里,当众宣布着他侦破的结论。

他说:“诸位旅客!大家知道,令人痛恨的杀人犯已经被置于死地了,或者说,这也许是合乎情理的报应。但是,他是怎样被置于死地的呢?大家都提供了不少很有价值的物证,从这些证物来看,足以说明,凶手是穿着列车员的制服,从贝尔格莱德上车,用配好的钥匙溜进雷切特先生的房间,将他杀死之后,把匕首和制服藏好,趁大雪封路,火车无法前进的时候,从从容容地下车逃跑了。那么这个凶犯究竟是谁呢?可能是黑手党成员之一的雷切特的同伙!如果事情就是这样的话,那么警察就没有怀疑的余地了。当然,这是最简单的答案。”

乘客们一听侦探的侦破结论,餐厅里顿时活跃起来,因为他们都被解脱了,脸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波瓦洛说,“这是一起早有预谋的凶杀案,各位对我讲的全是谎话。”乘客们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原来,凶手是这12位乘客!他们都是小戴西的亲属或间接受害者。

麦奎恩是为了给小戴西的母亲报仇,想尽办法找了个给雷切特当秘书的差使,以便接近他;有一位太太是小戴西的教母;还有一位是小戴西的阿姨;有的是小戴西母亲生前的保姆;那个列车员彼埃尔,就是受不白之冤跳窗自杀的那个保姆的父亲……

当他们知道卡赛悌逃跑之后,就自发组成了一个12人的“陪审团”,发誓一定要把那个杀人犯卡赛悌处以死刑。他们通过麦奎恩,知道了卡赛悌将坐东方快车去旅行的确切时间,正好是列车员彼埃尔当班的那次车,于是决定一起乘这次车,去执行他们的秘密使命。

他们事先都作了周密的安排,编制了行动计划,每人都像演戏一样,想好了搪塞的谎言。

当波瓦洛在听每个乘客的证词时,心里就明白,这个案子,决不是一个人干的。

仆人贝德斯送药一事,就是明显的漏洞。因为雷切特早已备好手枪防身,怎么会在睡觉时服用安眠药呢?赫伯德太太说她的手提包挂在房门的拉手上,所以钥匙孔被堵住了,这也是地道的谎言,因为手提包并没有挂在门把手上,怎么可能看不见屋里的情景呢?死者的床边上有挂衣钩,怀表绝对不可能放在睡衣的口袋里。还有那个穿花晨衣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是乘客中的某一个人伪装后,故意让波瓦洛和列车员同时看到她的背影,借以扰乱视线,达到分散注意力的目的。还有太太小姐都不愿认账的绣有“H”字母的手绢等等,都是精心设计的假象。

他们想以此作为各自不在现场的证据,其实,早已被波瓦洛一一看穿了。

真正的案发经过却是这样的:

卡赛悌的秘书麦奎恩,首先趁机在主人的酒杯里偷偷放了过量的安眠药,使他陷入昏睡之中。当他发现主人确实已沉睡时,便故意按铃招呼列车员,当列车员去敲门时,他就在房里模仿主人的口气说:“没什么,在做梦。”之后,在午夜12点,这车厢里的12个乘客,便每人在他身上捅了一刀。这是在寂静的深夜里进行的,没有开灯,所以留下了12处深浅不一,位置各异的刀伤。

波瓦洛一一反驳了他们的谎言之后,又描述了作案的全过程,使12个凶手无不感到惊讶。他们暗暗佩服波瓦洛是个神探,居然能把案情分析得如此清楚,判断得如此准确,同时感到惶恐不安,异常紧张。

波瓦洛看了大家一眼,认真地说:“雷切特是杀人犯卡赛悌的化名,他被处死是罪有应得。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两个处理办法:一种是宣布这是黑手党同伙之间自相残杀。显然这样比较简单,大家也不会受到追究;而另一种办法是说明真相,这样就会成为大丑闻!”

列车主任布克舒了一口气说:“还是采用第一个方案吧!让警察去追查那个穿乘务员制服的杀人凶手吧!”

餐厅里,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纷纷举杯欢呼起来。

波瓦洛向大家微微点了点头,去准备他的侦破报告了。他这样做,是为了对付警察,也是为了安抚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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