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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魔鬼之足
作者:盛文林   |  字数:4748  |  更新时间:2016-07-14 09:59:15  |  分类:

儿童教育

魔鬼之足

作者:柯南道尔

大侦探福尔摩斯在连续侦破了几起重大案子后,因过度疲劳,身子渐渐支持不住了。在医生的劝告下,他和助手华生一起来到科尼什半岛尽头的一个小岛上,住进了一幢幽静的小别墅里休养。

这里是个空气清新、风景优美的地方,附近只有一座古老的教堂和上百户人家,除了每天读一些必要的书报以外,福尔摩斯在闲暇时,总要去小岛的四周散步。不久,他们就认识了教区的牧师朗德黑先生和他的朋友莫梯墨先生。在两人的热情邀请下,福尔摩斯和华生几乎每天都到朗德黑先生的教区住宅里去喝茶。

3月的一个早晨,福尔摩斯刚吃过早餐,正和华生在一起聊天,牧师和他的朋友莫梯墨突然闯了进来,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紧张惊恐的表情。

“福尔摩斯先生,”牧师激动地说,“昨天晚上出了一件最奇怪而悲惨的事,这事只有你能帮助我们……”

“别紧张,慢慢说。”福尔摩斯安慰道,并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莫梯墨先生搓着不停描搐的手,说:“事情是我发现的,还是我来说吧,”接着,他开始用颤抖的声音叙述了一件可怕的怪事。

昨天晚上,莫梯墨先生到他的弟弟欧文和乔治以及妹妹布伦达住的地方去玩牌,玩到10点钟以后,才回去。他是个单身汉,一直寄居在朗德黑牧师家里。今天早晨,他早餐后按习惯出去散步,忽然见理查德医生正要去他的弟妹们家里看急诊,于是他和医生一起赶到那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极端奇怪而恐怖的场景:他的两个弟弟、妹妹仍像他离开时那样坐在桌边,纸牌仍然放在他们面前,蜡烛烧到了烛架底端。妹妹布伦达僵死在椅子上,欧文和乔治坐在她的两边又笑又叫,疯疯癫癫,他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叫人不敢正视的惊恐表情。老管家波特太太说昨夜毫无动静,不见什么东西被搬动过,不知是什么样的恐怖能把一个女人吓死,把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吓疯。

“是魔鬼,福尔摩斯先生,”牧师面色苍白地喊道,“一定是魔鬼摄走了他们的灵魂!”

“如果真是魔鬼干的,我也没有办法,”福尔摩斯笑道,“但在不得不相信这种说法之前,我还要问一些问题,比如莫梯墨先生为何与弟妹们分家,他的亲人们有何种疾病等等。”

莫梯墨说,他们一家人原先是经营锡矿生意的,后来把企业转卖给了一家公司,为了分钱,兄妹们曾一度感情不和,但很快又互相谅解了,现在关系十分密切,兄妹们也并无不正常病症。昨晚他们在一起玩牌时,莫梯墨背朝着窗户,乔治则面向窗户。有一次,乔治一个劲儿朝窗外张望,莫梯墨便也回过头去看,他们同时看见窗外草地的树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是人是物却看不清。第二天早晨就出现了那可怕的惨景。据医生说,他一走进那间恐怖的屋子头就发晕,倒在椅子上。医生判断布伦达至少已死去了6个小时,乔治和欧文也疯了好些时间。而四周却毫无暴力行动的痕迹。

“奇怪!太奇怪了!”福尔摩斯听了喃喃说道,“这样的案子我还是头一回碰到。”

当天,莫梯墨在牧师的帮助下把两个疯疯颠颠的人送进了疯人院,福尔摩斯和华生则去那间凶宅开始了调查工作。

这是一幢带有花园的小别墅。由莫梯墨陪同着,福尔摩斯在花径和长廊里边走边专心致志地听莫梯墨解释,以至不小心绊倒了一只浇花用的水壶,水流了满地。

福尔摩斯详细询问了管家波特太太后又去看了布伦达小姐的尸体。死者的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厥恐惧的神情。然后,他们走进了那间发生惨剧的屋子里。里面一切如旧,隔夜的炭灰还留在炉栅里,桌上是散乱的牌和燃尽的蜡烛。福尔摩斯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了坐,再向窗外的花园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查看了地板、天花板和壁炉。

“为什么生火?”福尔摩斯问,“在春天的夜晚,这间小屋总是生火的吗?”

莫梯墨回答说,是因为昨晚天气冷,他进屋后才特地生火的。此刻福尔摩斯脑子里闪过有关烟草中毒的一些问题,半小时后,他和华生离开现场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可以断定,惨案是在莫梯墨离开这间屋子几分钟后发生的,福尔摩斯在花园里故意绊倒了浇水壶,巧妙地获得了莫梯墨的脚印,并且证实了他昨晚离开出事地点到牧师家去的说法。然而奇怪的是莫梯墨说他和他弟弟同时都看到了窗外花园里的那个什么东西,但昨晚天上下雨多云,窗外一团漆黑,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脚印。难道真是有鬼在吓唬他的兄妹们,还是他故意制造假象?

当天下午,忽然有个叫利昂的中年人来拜访福尔摩斯。他是个研究地理的专家,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一见福尔摩斯便以莫梯墨兄妹亲戚的身份询问案子进展情况,表现得十分关切。他说本想要去非洲,部分行李已随他到了普利茅斯,是朗德黑牧师发了电报把他叫回来的。

福尔摩斯对他的来访和询问表示冷漠。利昂没趣地走了。当他刚走,福尔摩斯便盯上了他。经过一天的调查证实,这个利昂先生的话是事实。可是,什么原因使他得知了消息后特地从普利茅斯赶回来呢?毕竟他和莫梯墨兄妹并无多大关系。

正当福尔摩斯苦苦思索一系列疑问的时候,牧师气喘吁吁地闯进来报告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这个教区真的被魔鬼撒旦缠住啦!”他脸色苍白,充满恐惧,“莫梯墨先生在昨晚突然死了,情况和他的妹妹布伦达完全一样,太可怕啦!”

福尔摩斯听了,一跃而起:“走,华生,趁现场还没有被破坏!”

他们很快来到了莫梯墨居住的屋子。里面十分闷热,首先进屋的仆人打开了窗子。房子正中的桌上点着一盏冒烟的灯。死者仰靠在桌旁的椅子上,稀疏的胡子竖着,眼镜推到前额上,惨白的脸朝着窗口。和他死去的妹妹一样,他四肢痉挛,好像死于极度恐惧之中。死者衣着完整,看上去像已经上过床,又在慌乱中重新穿好衣服坐在桌子前的。

福尔摩斯神情紧张而激动,一会儿走到外面,把脸贴在草地上,一会儿又跳进屋子到处巡视。他对那盏灯和窗子作了仔细检查,并把烟囱外壳上的白色尘末刮下来装进信封夹在笔记本里。从牧师那儿返回后,福尔摩斯又独自外出调查了大半天。

当天晚上,福尔摩斯和华生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一个实验。福尔摩斯拿来一盏灯,然后拿出那只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些从烟囱外壳上刮下来的白色尘末放在一边。他对华生说:“你总还记得那位叫理查德的医生一进入那间可怕的屋子就几乎昏倒的情形吧?而当我们进入莫梯墨屋子时也有同样的情况,前者的屋子里生着炉子,后者则点着灯。两处的窗子都是紧闭的,这样我就假设两案中所烧的某种东西放出同样的一种气体产生了奇特的中毒作用。轻的造成神经错乱,重的就危及生命了。你看到这些白色粉末了吗?这是我在两案发生的现场找到的,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它的作用究竟如何。不过这要冒点险,只要不出现危险症状,我们就把实验进行到底,好吗,华生?我相信你会帮助我的。”

说完,福尔摩斯把白色粉末洒在了点燃的灯上,关上窗户,两人坐在桌子前等候着。不一会儿,两人同时感到头晕目眩,产生了不由自主的想象力,眼前出现了种种极其恐怖怪异的幻觉,紧接着毛发直竖,呼吸困难,面色惨白。乘理智还未完全丧失,福尔摩斯踢倒椅子,拉起华生,冲出了屋子……

“好啦,华生,死者的死因总算弄清楚了。”福尔摩斯边说边喘着粗气,“一切都证明是莫梯墨一个人干的!他说看见花园里有什么东西之类的话,是想把我们引入歧途。如果不是他在离开房间时把药粉扔进炉子,还会有谁呢?如果是别人进来干这件事,屋里的人一定会站起来,按这里的人们的习惯,晚上10点以后是绝对不串门的。所以,大量事实证明莫梯墨是惨案的凶手!”

“那么,他的死是自杀喽?”华生问道,“再说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畏罪自杀并非不可能,”福尔摩斯答道,“至于杀人的动机,我想不久就会弄清楚的。”

半小时后,他们刚回到屋子里,又有人敲门了。来访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地理学家利昂先生。

“福尔摩斯先生,我是一收到你的信就赶来了,不知你找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利昂把两手一摊,口气颇为不满。

“是关于莫梯墨的死。”福尔摩斯说。

利昂一时有些张口结舌,但马上又愤怒地握紧拳头朝福尔摩斯扬了扬:“你想恫吓我吗?你们这些人就是靠虚张声势来赚钱的!”

“不,虚张声势的是你,”福尔摩斯严肃而镇静地说,

“经过我的大量调查,证明你在这个惨案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告诉你吧,那天你从牧师家回来,我一直盯着你。”

“你……”利昂愕然了。

“那天你一晚上坐立不安。你拟定了一套计划,第二天清晨就出了房门。你的门边放着一堆小石子,你拿了几颗放进了口袋,然后你迅速穿过牧师家的花园,来到莫梯墨住处的窗下。当时天已大亮,可是屋子里仍无动静。你从衣袋里取出石子,往莫梯墨的窗台上扔……”

“你干得像魔鬼一样出色!”利昂听了喊道。

福尔摩斯淡淡一笑,继续说下去。“于是莫梯墨听从了你,急忙穿好衣服下楼与你相会。你是从窗子进去的,你们相会的时间很短,当时你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后来你关上窗子,跑出来,站在外面草地上等待屋内的变化。直到莫梯墨死了,你又按来的路回去了……”

听了福尔摩斯的这番话,利昂突然脸如土色,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过了很久,他似乎平静了下来,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张女人的照片。福尔摩斯一眼就认出了是布伦达小姐。接着,利昂向福尔摩斯坦白了他的全部秘密:

“我的母亲和莫梯墨兄妹的母亲是表姐妹,由于年轻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原先父母已决定让布伦达做我的妻子,因种种原因,我们的感情最终不能如愿以偿,但彼此还是非常想念对方的。因此当我一接到朗德黑牧师打给我的电报,说布伦达遭到了不幸,便放弃了去非洲考察的计划,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在这一点上,福尔摩斯先生,你是完全掌握了我的行动的。”

“说下去。”福尔摩斯很有兴趣地说。

利昂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那上面写着一行拉丁文字,旁边标有一个红色记号,表明这东西有毒。他把纸包打开,露出一小摊像鼻烟一样的黄色药粉,问华生:“您是医生,您见过这种药吗?”

“‘魔鬼脚跟’?只听说过!”华生念着那行拉丁字,摇摇头说。

“这是生长在西非地区的一种奇特而稀有的剧毒植物,”利昂说,“我是用高价从当地一个巫医手中买下来的。前两个星期的一天,莫梯墨到我家里来,我就把从非洲收集到的一些古玩拿给他欣赏,也把‘魔鬼脚跟’给他看了,并且告诉他,这种药粉能刺激和支配大脑中枢的恐惧神经,它燃烧后的烟雾,能使人产生极度恐惧的幻觉以至窒息而死,目前科学还无法检验分析它。莫梯墨听了大感兴趣,并一再问我产生效果的剂量和时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心怀鬼胎的。乘我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取走了一部分‘魔鬼脚跟’。但我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直到我收到牧师打来的电报才想起了这件事。这家伙以为我已去非洲了,便对他的弟妹们下了毒手……”

“莫梯墨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华生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了那些财产,就是卖了锡矿后得到的那部分钱。由于分钱不均,家里发生过几次争吵,使莫梯墨与弟妹们疏远。其实这家伙一直怀恨在心,等候机会独吞家产,我一向对他没有好感,但由于他们兄妹内部的事,我不便多问……”

“那么你为什么又用同样方法杀死了他?”福尔摩斯盯着利昂问。

“那是因为他杀害了我最心爱的布伦达。”利昂显得激动起来,“我认为,他使布伦达遭到的不幸也应该降临到他自己的头上。福尔摩斯先生,关于我的行为,都在你的推理之中了。我用扔石子的办法把莫梯墨弄醒,然后我当面揭露了他的罪行,并对他说,我是来执行死刑命令的。这个坏蛋见我手里拿着枪,吓得瘫在椅子上。我点燃了灯,洒上了‘魔鬼脚跟’的药粉,逼着他坐在那里不准动。然后我把门窗关严,走到外面等着,如果他想逃,我就给他一枪,不到五分钟,他就死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两位先生,我听候你们对我的处置,对于死,我已经无所谓了……”

“你有什么要求?”福尔摩斯问。

“我想请人把我的尸骨埋在非洲西部,我在那里的工作只进行了一半。”利昂平静地说。

“那么去进行剩下的一半吧,”福尔摩斯抽出嘴里的烟斗,回头对华生说,“这个案子我们不用去干涉了,你同意吗,亲爱的华生?”

“当然。”华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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